顶着倪裳同桌的大名,江之寒开始了他的高二生活。这几天他多方打听,才知道顾望山不知何故请了一个月的假,还没有到学校来上课。所以还车的事就只得搁一搁了。
开学以后,除了周末,是没有时间去图书馆了。好在现在他和风阿姨和姗姗都很熟,两人走后门帮他借想看的书出来,本来隔夜要还的也通融成一周还一次。这些天来,江之寒打坐和吐纳又有进境,睡觉的效率也相应的提高了。于是他把起床的时间又提早了一个小时,早上先是练功练步法,然后是身体锻炼。
江之寒比较头疼的是上课时间的安排。逃课是不可能的,敢那样做三天就被开除,然后被老妈剥皮了。但有些课实在是浪费时间,譬如政治。还有些课,本来可以讲得内容丰富生动活泼的,任课老师却弄得枯燥乏味,比如语文,地理,和历史。一节课坐在那儿四十五分钟,听那些枯燥无聊而又重复的东西,对现在的江之寒真是个天大的折磨。
江之寒费尽心思想要想出办法来利用这些时间做些稍微有意义的事情,不过能供他选择的东西不多。最后他想出来的无非两件事,一是在课堂上做家庭作业,争取把回家的时间全部空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二是把自己正在看的书拿到课堂上来读。
渐渐地他开始练习这两件事,低下头认真看书,看的是教材中夹的自己的书;拿着笔认真做笔记,那是唰唰的在写作业;偶尔还抬头看看老师,做认真听课状,那其实是在想自己的问题或者在发呆。江之寒很快发现自己是个天才,他可以很好的把握这个节奏,而且让自己的思维在看书,思考,发呆,写作业这四件事情上快速的调换,而没有任何问题。
让江之寒比较头疼的就是同桌是倪裳这件事情。换了往常,江之寒这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算刻苦也不调皮,不是尖子也不是后进的家伙,说到底就两个字,普通。这普通两个字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扔进人群中大家死活找不到你。换成是坐在教室里,那就是最不起眼的,干什么都不用担心被老师发现。但当你的旁边坐的是倪裳的时候,事情就有一点点不一样。不仅是学生,老师的注意力也经常落在她的身上。譬如叫个人起来领读或者回答问题什么的,她总是最容易想到的目标之一。因为这个原因,江之寒不得不格外小心,但很快他发觉自己有些自作多情。老师们的眼神,总是定位在光彩夺目的倪裳身上,而咫尺之遥的江之寒常常被当作是透明不存在的物体。
倪裳是一个很传统的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她认真记笔记,认真回答问题,认真听课,认真做作业。有时候即使课程实在单调无聊,她最多也就皱皱眉。非常非常少的时候,她会在笔记本的空页上画一个小动物什么的打发时间。当她那么做的时候,江之寒不得不承认那个老师已经讲得无聊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江之寒那一套虽然不被老师察觉,但当然是逃不过咫尺之遥的倪裳的眼睛。开始的两天,江之寒还有些担心。他的直觉和第一印象告诉她倪裳不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不过他不敢肯定倪裳是不是那种比较刻板的人。才开始的时候,倪裳只是偶尔扫一眼他,也没说过什么。慢慢的他看见倪裳时不时有眼光扫过来,但里面更多的似乎是好奇的味道。
这一天下了第二节课,江之寒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到教室一看,大多数同学都出去晒太阳聊天去了,倪裳还坐在座位上。他走近一看,倪裳却是在看他放在课本下面的书,江之寒正在重读第二遍的威廉姆斯老先生的“价值投资七要素”。倪裳其实悄悄的看江之寒的课外书是什么已经有几天了,但这一次她故意当着他的面看,就是想要问他一些问题。
倪裳说:“这本书好难,很多生词都不懂,句式也很复杂。”
江之寒说:“我是看第二遍了。第一遍也很吃力,一本字典都翻烂了。”
倪裳问:“你看这个学英语?”
江之寒摇头说:“我在看这个东西。没有找到中文版的,只好看英文原版。”
倪裳皱了皱鼻子,很是小巧可爱的样子,她偏着头,问:“你花这么多时间看这些?考试怎么办?总是要先过高考这一关吧。”
江之寒认真地说:“我也在学习啊。该听的东西我就认真听,但是太多重复或者无用的东西了。作业我也做啊。这个暑假加上开学这个星期,我也是下了些功夫研究我们的考试模型的,说穿了不过是八个字:举一反三,熟能生巧。举一反三这一条我倒越来越有体会,我觉得没有问题。熟能生巧吗?我想我是不愿意做太多重复的劳动的,所以应该比不上一些人,但也应该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所以我觉得,考P大或者是T大我没什么把握,但考个一般的重点大学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倪裳知道江之寒上一个期末大概的成绩。七中不是中州最拔尖的学校,但算个一流重点是不成问题的。按往年的结果,一般有60到100个人能上重点线就是不错的了,江之寒现在的位置不过在100左右,要说信心十足的能考上重点大学,还真是让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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