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记录,看完没异议就签字吧。“
明亮宽敞的房间里,身着白色风衣的中年男人挠了挠光滑的头顶,将纸质文件抛给长桌对面的少年,黑圈环绕的双眼中满是疲惫。
少年低头捞起文件,闻着清淡的油墨味,略过被涂黑的标题,翻页往下看。
【姓名:石恪(根据发音拟定,已获得当事人本人认同)】
【年龄:17岁(骨龄)】
“小子,你这次虽然误打误撞立了功,但是根据入境管理条例,依然属于非法移民。我劝你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不要自误。如果不是这次出了点意外,你又恰好有功,怎么可能轮得上你?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机会!”
中年男子双手交叉置于颌下,眼镜反射森森白光。他的话语严肃尖锐,却又试图表现出“换位思考,语重心长”的感觉。
名为石恪的少年傻笑着挠了挠头,继续将目光集中在文件上。
【事件描述:5月19日,在我市南部沿海的(数据删除)行动中,当事人石恪从未知高度的半空中出现,并立即坠落,将(一长串文字人为涂黑)嫌犯当场砸晕,成功终止其犯罪逃逸行为,并且自身毫发无伤。】
“哈,原来是这样的啊……”
17岁的少年低声嘀咕了一句,抬头看了眼喋喋不休的中年大叔,又瞄了瞄门前和身后的绿衣持械保安,他继续竖起耳朵听讲,低头浏览文件。
【……确认其体内存在轻微以太脉动,符合(数据删除)标准。因此,特准参加(翻页)】
石恪正准备翻看最后一页,却被满是老茧的大手握着签字笔怼到眼前。
“看完了?赶紧签。”
中年人的另一只手按住文件,手指在空白的签名处不停敲击。
急促的碰撞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与墙壁反射的声波共鸣叠加,一下一下,笃笃笃笃,压迫着他心跳的频率。
“这么多‘数据删除’,让人怎么签啊……”
撇着嘴的少年拿起笔,又小小地嘀咕了一句。
敲击声戛然而止,面前的身影起立站直,抬手一挥,金属咔嚓碰撞的声音接连响起。
——安保人员依次打开了手中枪支的保险栓。
冷汗瞬间爬满脊背,石恪浑身一震,赶紧用笔涂抹几下,总算是签上了自己刚刚拟定的名字。
“很好,乖孩子!审批过后,会有专员安排你转移。”
中年男子抽走文件,放入随身携带的小型保险箱中,眉开眼笑走向门外。安保人员也纷纷收起武器,列队跟随其后。
【本人自愿参加本次(序列编号46001 A)以太新人训练营,已提前知晓相关风险,一切后果由本人自行承担。(签名)】
“这个什么以太新人训练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以太,又是什么呢……”
枕着双手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石恪望着灰白暗淡的天花板,陷入沉思。
静谧的黑暗中,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空气,在某种虚无的层级上,激起阵阵涟漪。
——而这一切,都被房间里的特型摄像机毫无保留地捕捉下来。
镜头之后,屏幕之前,数个身穿同款白色风衣的人凝视着这幅画面,点了点头。
.
.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盒子!
每天醒来,石恪都会忍不住抱怨一句糟糕的居住环境:冰冷的金属,锋利的棱角,靠墙摆上整块的扁平金属当做床,居中码放一大两小的长条方块就是桌椅。
如此单调、枯燥、毫无温度的房间,很难让人不觉得自己是在坐牢。
尽管光头白衣人并不承认,只说这是某种选拔机制。
对石恪来说,除去生活常识和常用语言,自己对外部世界的记忆基本趋近于零,对人类的理想生存环境也毫无了解。但是,他打心底认为这间房子很像某些安保人员口中的“禁闭室”——只不过这里格外的大罢了。
今天是5月30日,入住金属笼子的第十天。
和往常一样,石恪穿着淡蓝的上衣长裤,推开房门,开始新一天的无趣生活。
走过毫无新意的金属过道,往常随处可见的白衣科研人员和绿衣安保人员都少了很多,偶尔遇见的也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满脸的疲惫中带着解脱的愉悦。
在食堂,白衣光头男正在惯用的座位上等着石恪,他摸着自己锃亮的脑门,神情中的喜悦隐藏不住:“小子,你的审批通过了!”
“肾痞?神魔肾痞?“石恪嘴里塞满包子,说话含糊不清。
“以太训练营啊,昨天签的文件!”光头男敲了敲桌子,“你知道为了争取这个名额,我顶住了多达的压力吗?我——”
“不知道。”石恪咽下包子,理直气壮。
“就你这喜欢呛人的破性格,早晚要吃亏!”
光头男满嘴的自夸顿时憋了回去,憋得满脸通红。教训的话语说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长出几口气,“慈祥”地拍了拍石恪的肩膀,“笑着”说:
“小子,小石同志!做人呢,讲究一个饮水思源,苟富贵,勿相忘啊!”
“嗯,嗯……”听着半懂不懂的古语,突如其来的“热情”驱使着石恪,让他略显茫然地点了点头。
光头男心满意足,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哼着小曲走出食堂。
这什么训练营,有这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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