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牵手散步,吃饭,说话,用彼此喜欢的方式肌肤相亲。我们没有戳穿任何事,因为谁也没有把握一旦展现伤口,接下来要用什么方式才能将不断汩汩流出的鲜血止住。
他多了一个习惯,就是用手心反复摩挲我的手背。
我感受到他因为长年弹奏吉他而在手上留下的粗砺,微微疼痛的感觉让我兴奋。我任由他吻遍我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我的心在一股一股毫无保留地融化掉。我闭上眼睛,想象我们在大海上漂流,无拘无束,心旷神怡地漂流。
只是,有时我也被恶魔控制。我忘不了夏海的母亲说过的话,那些话渐渐变成奇怪的符号,我心中默念着它们,反而让身体有了残酷的快感。
我是不是在利用夏海?
这种想法让我感到无以复加的恐怖和虚无。
因恋爱所带来的纯真的快乐竟然消失的如此迅速又彻底。
安宇站在我的大门外的那一天,我邋遢着,并且醉醺醺的。
“现在天还亮着。”他说。
“我得了热伤风。”我说。
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我请他进屋,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扔在沙发上。
“酒精能治疗热伤风?”他问我,将一块冰冷的湿毛巾放在我的额头上,我被冰的大呼小叫。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我抓着他的领口,酒精不能治疗热伤风,但它让我放肆。
他很无奈地看着我。
“你们全部都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神。”我说。
他仍然不说话。脱下外套,扬起一阵尘土,他刚刚结束旅行,连澡都来不及洗,衣服也来不及换就来见我?
“我很难过。”我说。
“为了爱情?”
“也许吧!”我回答,眼前出现夏海的模样来,“也许也许我们对彼此的那一点点爱,都让我们羞于启齿。”
“爱是什么?有没有形状?有没有颜色?有没有重量?有没有味道?”
“你在质疑?”他问。
“是,我在质疑。我的爱不是坚不可摧,不是铜墙铁壁,不是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我受到非难,受到威胁,然后我开始质疑。我开始衡量我的付出是不是值得,是不是能够得到同等的回报,如果得不到,我是不是应该放手?我不该折磨自己,真的,安宇,你不知道,你也不明白,我真的该对自己好一点,我值得对自己好一点,我根本就不该去谈这场该死的恋爱,我不该”
“那么,当初又是什么让你义无反顾?”
我的眼泪流下来,我用额头上湿毛巾将它们一一擦去,结果它们还是不停不停地流下来,就好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
“因为他就在那里,让人没办法视而不见。我尝试远走高飞,我尝试蒙住眼睛捂住耳朵,结果他在我心中生了根发了芽,如果连根拔起,我知道我自己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丧命。我恨我妈妈,但如今我得承认我跟她是一种人。我们为爱而生,没有爱我们就没法生存,所以她丢下我去寻找她的真爱,不惜破坏别人的家庭。而我,全部拜她所赐,我爱上不该爱的人,我会因此下地狱。”
“黄石之行时,你也难过着。但是那时懂得对着星星大声唱歌,比现在健康许多。”安宇说。
“你为什么来?”
“我想念你做的早餐和你家客厅中的地毯。”安宇说,懒洋洋地躺下我家的地板上。
“我想念你做的牛肉汤和你的大提琴。”我说。
我们就这样躺着,很长时间什么都没有说。最后,我俩就这样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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