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回应的白羽转过头，看见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你这是干吗？”白羽连忙走过去，想将跪在地上的秦京茹扶起来。
“何大哥，你是好人，我求求你帮帮我……”说着挣脱了白羽的阻拦，一个头接一个头往地上磕着。
白羽真有些着急了，攥住她两支略显浮肿的臂膀，将她扶起来，按在椅子上。
“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京茹没有说话，直接脱下外套，褪去衬衫，只留一件内衣。
白羽赶忙捂住眼睛，连忙转过身去。
“穿上！快点。”
并非他假正经，而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偷情事发，无论是法律还是社会伦理都不会让你落得好。
“何大哥，你看一眼。”秦京茹清楚白羽不会看，所以特意来到他面前，用力撇开他捂住眼睛的手。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看，但他是个男人，出于本能，他快速扫了一眼。
一眼便让他有种触目惊心之感，原本白皙如花蕊般娇嫩的肌肤，现在变的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烟头烫伤留下来的疤痕。
白羽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
“穿上吧，我知道了。”
见她没动作，白羽将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披在她身上。
见她这幅憔悴的模样，白羽叹了一声气，从腰包里掏出烟盒。
盒里已经没几根烟了，抖出一根，出于个人习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来一根。”
秦京茹似乎也没想到会有人给她递烟，一脸茫然地接了。
“抽烟虽然对身体不好，却可以解解愁，来，点上。”
点上烟，白羽轻吸慢吞，替她打个样。
秦京茹学着抽了一口，猛的一吸，一股冰水般的烟雾卡在嗓子眼，由鼻腔冲进脑袋，她连着咳了好几下，把脸都憋红才缓过来。
吐口浊气，她又抽了起来。
“第一次抽烟都这样，是你的肺部在排斥烟雾。”白羽对于她还能继续抽烟感到意外，普通人应该要缓一段时间才会抽第二口烟，而且绝不会再次入肺。
“肺部？”秦京茹轻疑一声。
白羽想起对方压根没上过学，于是换个说法道：“抽烟就跟喝农药一样，你的身体会自动排出这些有害物质。”
提到喝农药，秦京茹打了一个激灵，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手中的烟也忘了再抽。
白羽哈哈一笑：“别怕，只是个说法而已，适当抽烟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秦京茹讪讪一笑，没在说话。
原本秦京茹还想拉上白羽造个孩子来报复许大茂，但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一步一个坑，她发现投怀送抱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见她不言语，白羽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他这么打你，你没想过和他离婚吗？”
“想过，只是每次跟他说，都换来一顿毒打。”说到这，她情不自禁地又抽了一口快要熄灭的烟。
“大会上你怎么不说呢？”
“我说了，说了好几次，可院里的人都劝我，跟他好好过日子，说夫妻间哪有不打架的，越打关系越好。”
“是吗？”白羽想了想，貌似有这么一回事。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是院里所有人的共识，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大妈大婶们，不管什么情况，都阻拦别人离婚。
顿了顿，白羽换了话风：“既然你想离婚，那事情就好办了。”
“其实你这事都不用找我，找你姐秦淮茹，她都能办。”
秦京茹不太相信：“他可是厂里的主任，我听说权力大着呢。”
白羽摇摇头，心想：没文化，真可怕呀，也不知道许大茂是怎么跟她吹的。
“屁，一个副主任而已，手里芝麻大点的权力。放心，明天就能离。”
要是不知道许大茂的秘密，秦京茹或许愿意以离婚结束两人之间的关系，可现在她不甘心，她心中仍有怨气需要发泄。
白羽以为她是不想回农村过苦日子，补充道：“你要是想继续在城里住，明天去医院做个伤残鉴定，离婚的时候，你可以让许大茂净身出户。”
汪！汪！汪！
从巷子深处传来一阵狗吠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这几声狗吠让白羽紧张起来，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秦京茹如此穿着，被人看到，任你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也绝对解释不清楚。
“明天我再来找你。”留下一句话，白羽便要离开。
他拉开门，秦京茹迅速套上外套，裹住身子，又跟了上去。
“你跟我干吗？”白羽无奈问道。
秦京茹弱弱地回道：“我怕…大茂夜里回来。”
白羽听后，鼻子一酸，有些感慨，抬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一下，又觉得不妥，收了回来。
“那你先到我家，跟你秋叶姐凑合一宿。”
“可以吗？”
“当然可以。”白羽为了让她安心，爽快答应下来。
来到门前，灯还在亮着，里面上了门栓，推不开，轻轻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加大力气敲了敲。
“秋叶！”
……
“冉秋叶！”
……
过了一会儿，大门才缓缓打开。
“你干嘛呢？都叫了半天了，听不见？”白羽看出她是刚刚睡醒，心里有些恼怒。
“进来吧。”又对门外秦京茹道。
“京茹？你……”冉秋叶虽然有些头晕，但她还是能看清楚现在的状况。
白羽不耐烦道：“进来再说。”
冉秋叶看向他含怒的面孔，又看了看秦京茹狼狈的样子，心里不安的心思不可抑制的涌了出来。
可终究还是让秦京茹进来了。
关上门，桌子凳子还在院里没搬进来，屋里有一张太师椅在床边。
白羽没打算跟冉秋叶解释什么，扔下一句“她今晚跟你挤一挤，我睡雨水屋。”
然后从柜子里拽出被子和枕头，走出屋子，留下两个不知从何开口的女人。
两个女人呆站在原地，不安地搅动手指。
良久，冉秋叶才道：“你要洗洗吗？”
秦京茹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冉秋叶不疑有它，自顾自取来毛巾，洗脸盆，打了一瓢凉水，提起水壶添了些热水。
试了试水温，对秦京茹道：“洗洗吧。”
秦京茹蹑手蹑脚走过来，穿着外套将就洗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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