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狂言！”老师怒目而视。
系统见状，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季兮玥的被动体质“惹对方生气”真是无往不利，比它的金手指可靠多了。
季兮玥显然习惯了这千篇一律的反应，双手插兜，谁也不爱，相当自觉地站到了F班的位置。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那么大的“F”贴地上了呢。
摊上这么块橡皮糖算老师倒霉，她拿季兮玥没办法，只能愤愤地转身，招呼许思思和白妙妙归队。
也许是因祸得福，在季兮玥的衬托下，另外两人都看的顺眼起来，没强行安排到F班受罚。
***
节目的赛制是这样的：
传统组（唱跳RAP）的选手根据海选成绩分为A到F六个班，定下后由特殊组（特殊表演）选手，按成绩顺序自由选择进入哪个组，不可重复。
也就是说，特殊组选手的出道位，是和传统组选手挂钩的。
毕竟特殊组是单独表演，不给她们搞点团体压力，是比赛不公平的表现。所以以往的特殊组选手都对自己所在的传统组毕恭毕敬。
不尊重不行啊，万一闹出点矛盾，自己出道位就没了。
这时候，季兮玥的优势就出来了。
她没这些顾虑，到哪组都一样，所以才无所谓领头老师的威胁。
像白妙妙还有其他选择特殊表演的妹子，都不会女团必备的唱跳技能。所以才要依仗自己挂靠的组。
可季兮玥不同啊，组员太拉跨自己上就是了。组员分配的老师质量不高，自己给她们安排舞蹈就是了。
她或许做不到反超A班，可区区及格线，不足挂齿。
于是，在老师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眼神下，季兮玥悠闲地看着少女们勾心斗角。
为什么说是勾心斗角呢，原因很简单：
虽说是根据海选成绩划分不同的等级，可其中还是有操作空间的。
比方说A组RAP缺人，你B组的舞蹈如果愿意就能顶上去。虽然水平肯定比不上同组专业玩这个的，开头的首秀肯定拉跨。
那又怎么样，目的已经达到了。
A组镜头多，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传统组选手们大多都是普通练习生，苦练十年才争来这么个出头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凉了就真的只能退圈，远离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秀场了。
这种情况下，她们怎么可能不努力。就算最后不能出道，能在媒体面前多挣点镜头，就是对自己商业价值的提升。
不至于让公司直接抛弃自己。
这其中最直接的，就是那个将所有组都试了遍，却连D都上不了的黄头发妹子。在第三次被RAP老师拒绝后，终于没绷住眼眶里的泪，捂着脸抽泣起来。
她吸引了季兮玥的注意力。
季兮玥偷偷挪到她身边，小声问：“怎么了？”
黄头发妹子倔强地抬头，本来以为季兮玥也是来看她笑话的，想说些什么恶狠狠地劝退她。
不料，她从季兮玥的眼睛里只看见了好奇，没有讥讽也没有怜悯。
这下眼泪是彻底绷不住了，她抽噎着靠在季兮玥怀里，委委屈屈道：“她们排挤我......”
季兮玥：“她们是谁？”
好容易把妹子气理顺，季兮玥终于听出个所以然来。老师照顾不到后面等级的选手，所以就让组长来决定跳组人选的去向。
结果，D组的组长刚好是排挤她那小团体的重要骨干。也不直接拒绝她，就让她一次次地唱RAP歌词，让她一遍遍地听自己稀烂的腔调，读到她在所有人的笑声中哽咽为止。
季兮玥皱皱眉，没直接说什么解气的话，而是递给她张餐巾纸：
“别哭了，先擦擦眼泪，然后唱一遍给我听。”
“嗯。”黄毛妹子说自己叫周岸，振作起来又磕磕绊绊地唱了遍。
季兮玥难得抿起唇，她想安慰哭的这么可怜的妹子，可说不了违心的话。
唱的，的确难听。
如果说别人在RAP，她就在READ，别人是RAPPER，她就是READER，节奏稀烂，腔调稀烂，毫无韵律感。
季兮玥直截了当地摇头：“小周啊，你换行吧。”
周岸盯着她的眼神从希冀到黯淡，再到彻底破防，又是鼻头一酸：“姐，我唱跳更烂啊。”
季兮玥：我不相信。
“练习生几年了，基本功总是有的吧。”季兮玥摇摇头，“RAP这事靠天赋，你可能真的缺根筋，我不建议。”
周岸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她。
季兮玥也不是太固执的人，既然她执意如此，那就提供条歪门邪道给她。至于结果如何，全看她个人造化。
“这样。”季兮玥在舞蹈房的空地上捡来纸笔，盘腿坐下来龙飞凤舞写了下去，“我教你这段，你拿这段去考核。”
周岸的第三次考核，D组组长听出了蹊跷。
周岸的嗓音条件很好，就是不自信，外加对音乐的领悟力有点差。所以之前那炫技的歌词唱出来就是灾难。
可现在，换了段旋律为主的RAP，这感觉就上来了。扑面而来的高级感让在座的各位都忍不住沉浸其中。
尤其是周岸念诗般的腔调，给最后那段极具诗意的歌词以美感。
“当世界的幕布缺乏生命点缀。
平原与河谷再没有鸡鸣犬吠。
水循环中永远失去眼泪。
我愿意成为地球最后一根软肋。”
——《山顶洞人与夜航船》鱼翅/FEEZY
怎么会这样？明明只隔了二十分钟，周岸这个糊里糊涂的怎么突然对自己的软肋那么清楚，还开始扬长避短起来了？
D组组长咬着唇，压抑着心中的嫉妒，突然瞥向了百无聊赖的季兮玥。
对，肯定是她，她给周岸出了馊主意。但怎么可能，大家都是练习生，季兮玥凭什么就有这种水平。
还是说，对领头老师的那句力挽狂澜，并不是玩笑话？
这种人为什么帮周岸？!
百味杂陈间，听着身旁人对周岸的赞许，D组组长突兀地打破了和谐：“那边坐着的，有这个水平帮别人改词，怎么自己还在F班呢？”
季兮玥自然是听到了，语气轻松地回复：“因为我在哪里，哪里就会是A班。而我恰好对高难度的逆袭，很有兴趣。”
妈的，太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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