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谦打亮车灯,眼睛专注盯着前方不开阔的景色,半眯着眼说:“山腰上应该有青年旅店,我们就在那凑合住一宿吧。”
这座山只有这一条路,不知觉间也到闪耀,气温骤降,有零星灯火斜斜缀在山涧里,凹陷在群山拥抱中。下了车,看见一排排木质小屋,没有经过华丽的修葺,反显得雅致。
地面上已经有了不深不浅的几滩积水,夏梦钻进叶谦的伞中,伞不算小,可两人打着还是略有些拥挤,叶谦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可右手臂还是将她虚揽入怀。夏梦一愣,终究没有挣开。出神间,她的鞋子突然一错滑,身子向前倾了倾。叶谦有力的手掌适时拖着她,“怎么了?脚有没有受伤?”
夏梦只觉得教酸软得不像话,可也离旅店也仅差几步,便摇摇头:“我没什么事。”
虽如此,叶谦还是配合她将步子放慢了一些,小心翼翼的走着。
推开门,门闩的开阖声惊醒了在前台打瞌睡的中年妇女,她打着哈欠抬眼,见一双璧人盈盈站立,眼神耐人寻味。夏梦不合时宜的发觉夜深天寒,她和叶谦出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中,的确像一对私奔的男女。
可正人君子叶谦很不应景的订了两套标准间。他诡异的看了她一眼:“看你的表情,好像……很失落?”
夏梦没好气吹了一下刘海,正色道:“绝对没有。”
叶谦露出难得的笑意,将一枚钥匙递给她:“先去房间换套衣服吧,别感冒了。”
夏梦拿着白色干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在砖石地板上拖出长长的灰影。她慢慢的踱步到窗前,阳台上的栀子花开得正好,丝丝缕缕附上发肤,逸窗向外望,雨势不减,远处雪峰林立,云深雾绕,看不真切。
心底有种担忧浮上心头。不过几日时间,单停停怀着身孕怎么会跑这么远。
敲门声在身后响起,她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开门。暖黄的灯光下,叶谦白衣黑裤,眉眼温润。夏梦讷讷的问:“什么事啊?”
叶谦径直走进屋,坐在床边,拿出酒精和药酒,拍拍被说:“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脚。”
夏梦无语望着天花板:“叶医生,我记得你学的是心理学吧。”
“医理相通。”叶谦脸不红气不喘,一本正经的说,“其实我辅修的是骨科……”
夏梦“扑哧”一笑,也不再忸怩,曲腿坐下,把脚伸过去。
叶谦低着头拿着药酒替她按摩:“这样疼不疼?”
夏梦摇头,又知他看不见,低低应了声。其实并未伤到骨头,从她常年崴脚经验来看,明早就能好,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房里充斥着淡淡的药味,晕黄的光打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半边脸隐匿在逆光深处,却能察觉到他目光温柔,动作轻缓。如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也曾这样视若珍宝的帮她活络过脚踝,现想起,竟有种微苦的酸意。他不过一念之差,却引她动情一场。
夏梦撇开了眼,而面对叶谦的这种亲近,彷佛掺进了沙砾,她始终无法坦然面对。她知频频将陆溋生和叶谦连在一起,对叶谦并不公平,面对他全心全意的爱,她愧疚又心虚的任由发展,只是懦弱的享受他对她无限度的好,自己却不肯再付出一点点。
偶尔也想,若时光倒流,她最先碰到叶谦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是否,会比如今快乐得多。
都说爱有天意,只是天意弄人。
叶谦抬起头,却看见她灿若星辰的眼瞳承载了一丝水光,他一动不动盯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心疼她这样傻,又傻得这样可爱。
他慢慢的把手探出去,帮她把鬓边的碎发拂到而后,仿若无声的安慰。
第二天雨后天晴,殷蓝如洗,仿若昨日的狂风暴雨从未出现。他们一大早就起来,点了两大碗牛肉面,筋道又好吃。夏梦撑得肚皮鼓鼓,可嘴里还觉意犹未尽。
叶谦看了看路况,说:“嵩县离这大概还有六百多公里。附近没有国道,开车反而慢,咱们坐火车进去。”
几经商量,开了导航,把车停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家加油站里。
因没有直达的车次,叶谦买了两张去杭州的车票,再中途转车。偌大的候车室,磨砂天窗玻璃,日光透影,光线并不清亮。虽不是客运高峰,但人来人往,过道更是堆满了大包小包,空气里充斥着快餐面的味道,让人窒息。
终于检完票,叶谦护持着夏梦上了车。因没有行李,旅途倒算轻松些。找到卧铺后,夏梦倚在床头,嘴唇微微有些干裂,叶谦将毛巾用矿泉水浸湿,低声说:“抬起头。”就这样托着她的脸,仔细的擦拭着,夏梦的眼睛上下乱转,就没看他的脸。
叶谦闷哼一笑,又将外套脱下把她整个人裹住,轻声哄道:“你先睡一会,到站了我叫你。”
火车一摇一晃已经动了,像婴儿的摇篮车一样,节奏缓慢悠悠,夏梦的确有些晕车,便蒙上了略带消毒水的被子,闭上了眼睛——可混沌中仍有一丝清明,想起这几日叶谦无微不至的照顾,心底的坚冰像开了一个口子,涓涓的暖意就这么慢慢的,缓缓的,涌了上来。
再醒来窗外已是夕阳西下。她探头望向玻璃外,江南不比北方,即使冬天,草木依然郁郁苍苍,一望无际的原野和黛青色的远山让人心情舒展。这一部分地形狭长,向后望,有好几辆火车彼此交会再错综分开。傍晚的风还是极冷,呼出的气息在窗户上结成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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